逢秋,叶始落。
纷纷扬扬,潇潇洒洒。
孩子们聚在树下兴高采烈地选着落叶,一片欢声笑语;一老人倚门旁,静看。
落叶荡啊荡,卷进了记忆的漩涡。
小时候,爷爷好奇怪。
明明爸爸有着利索的短发,妈妈有着美丽的卷发,就连我都有着一头蓬松的黑发,可爷爷很奇怪,他顶着一头稀疏的白发,还时不时地掉,就像哪个同我一般调皮的孩子,偷偷将白色颜料染了上去。
年幼的我,只靠在母亲的怀里,扎着盈盈的双眼,疑惑地想着:白头发,好奇怪。
上学了,爷爷好奇怪。
明明爸爸的下巴上遍布着一层密密的胡须,妈妈的下巴光滑而又细腻,我的下巴圆活厚实,可爷爷好奇怪,他的下巴尖而细,留着一撮长而密的白胡子,摸上去,柔软极了。
我骑在爷爷的肩上,边拽着他的白胡子边讲疑惑道出。
记得,爷爷只用那双布满茧的大手抓牢了晃动的我,边颤颤悠悠的走着,边回答:
“爷爷老了。”
我听着,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白胡子,好奇怪。
长大了,爷爷好奇怪。
明明爸爸可以清楚地看着我的作业,可爷爷不一样。
每次爸妈不在家,卷子要签名。爷爷总是先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,戴上一幅眼镜,才开始签。
我在心底暗暗疑惑:爷爷为什么要戴眼镜呢?
那时,隐隐有声音告诉我:爷爷老了。
可,还是不明白呢!
后来啊,爷爷好奇怪。
当我肆意奔跑,尽情玩耍时,微微精神的爷爷却只颤抖着,拄着一根深褐色的拐杖,哆嗦着倚在门旁,眯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嬉戏的孩子。
忽然,我的眼对上了他的视线。
我一怔,终于懂了。
原来,爷爷真的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