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远的眼神

作者: 小小小姐好白
来源: 数月亮
2021-11-07

她深邃的眼眸依然盯在窗前，眼前似乎总有一个熟悉的眼神，可望而不可即……

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，虫声不停的在耳边鸣叫着，她和小女儿在院子里乘凉，仰头望着那深不可测的天，悉心数着那数不清的星星，一张安宁的面孔从她眼前浮现，她指着一颗星星对女儿说：“你看见了吗？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你故去的姥爷，他会一直在遥远的地方望着我们的。”女儿努力地睁大她的双眼，脖子尽力地向那颗星星伸去。

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姥爷，听妈妈说，姥爷在她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去世了，是突发的车祸夺去了他的生命，可遗憾的是，妈妈到医院时，只有一块血染的白布，除了糊涂的姥姥，谁也没有见到姥爷去世时的面孔，因为怕姥姥伤心，谁也没有再提姥爷的事。

“时间不早了，快去睡觉吧，明天你还得上学呢。”妈妈的眼里已布满了血丝，深深的哽咽了一下。女儿抚了抚妈妈的脸，跑进了屋子。夜深了，幽静的小院中依然回荡着啜泣声，一夜未止。

第二天，太阳升起来了，夜晚的寂静凄凉一下子就消失了，阳光漫到了她的脸上，这一夜不知让她老了多少岁。女儿照旧那个点爬了起来，又抚了抚妈妈那疲倦的脸，“妈，我们走吧。”她强颜欢笑的应着孩子，纠结的面孔就像一张揉皱的纸。

太阳依旧高高地挂在天上，怒目圆睁的望着地上正放学的孩子，女儿兴高采烈的背着书包蹦跳着跑了出来，却发现妈妈这次并没有在校门前的大树旁等她，她环顾四周，抱着一线希望向人群中望去，发现有一位老爷爷紧紧盯着她，爷爷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，那遥远的眼神如同昨晚的星星，黯淡中带着光芒。“对不起对不起，妈妈来晚了，我们走吧。”孩子止不住的向人群中看，像呆住了一样，妈妈顺着女儿的目光找去，那束光芒消失了。女儿跟着妈妈离开，对背后的目光浑然不知。

老爷爷在日后每每出现，女儿很奇怪，便再也忍不住了“妈妈，一个老爷爷老是直盯着我，你认识吗？”妈妈自然的回头看，老爷爷逃跑不跌，在人群中留下了一个背影“爸？”她惊疑道，老爷爷似乎早有准备，悄然回头，“是姥爷吗？”“不是，可是那眼神……”她忘不了爸爸的眼神，明亮深邃。是他一定是他。

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次，她又迟到了，女儿依旧站在那儿，老爷爷始终盯着他，她一直没有来，老爷爷按耐不住了，走了过去，她出现了，老人惊慌失措，可这次他没有走“爸，你一定是，告诉我，为什么会是这样？”“我没有死，是暂时性失忆，当时昏迷，不省人事，你们认错了人，死的人不是我，恢复记忆后，就关注着你们，想找机会和你见面，可总不知道怎么说。”

他们泪流满面，遥远的眼神如今已不再遥远，灾难后再度重逢，人世间的亲情弥足珍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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