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个不爱追的人,甚至怕追。希望一切顺其自然地来,顺其自然地走。可属于岁月的故事,真的顺其自然的来了,还是有隐痛缓缓地啃噬着我,虽然更多时候是幸福在围绕我。 今天阳光暖和,天空湛蓝,微风不凉,出行再好不过。没有走远,我带着煦去了小区对面的狮子山公园。不知不觉他已经快三周岁了,不知不觉我已经快抱不动他了,现在出门几乎都是他自己走。孩子总有耍赖的时候,嚷嚷着:“我走累了。”哼哼唧唧的。于是,“追”,成了我让他自己走路最有效的方法,要么我在前面小跑,他在后面小腿不断拨啊拨地追;要么他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回头喊:“妈妈快来追我!”不论谁前谁后,欢乐总是洒满一路。笑声在绿茵和石板路间穿梭,在河流和车流间奔跑,在孩童与妈妈的脚下翻腾,岁月,如此便好。 偶尔,追着跑的脚步,会在瞬间停下,因为我会老远地用大嗓门喊:“小心,前面有车。”岁月的罅隙中,预警就和汽笛声一样,时常来得突然;就和我的呼喊一样,时常来得紧张。总有一天,他会长大,跑起来我追不上他,甚至根本不愿意我在身后追随。而他的成长是追着我的,追着我老去,就像我追着爸爸妈妈。 我的妈妈已有许多白发,鬓角处尤其多,爱美的她常常染发。有一次,她在厨房做饭,我站在身边,用手拨弄着她的头发,一根根白色的银丝,是跳出来的,像针一样插进我的眼睛里。我喜欢余秋雨的一句话:“没有白发的老者是让人遗憾的;没有皱纹的祖母是可怕的。”我甚至想着将来自己老了,就要顶着满头的白发,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。可是,那时那刻,密密的白发在烟火味十足的厨房一点美感都没有,只让人心疼,也让人诧然,因为我一直觉得妈妈年轻,一直不知道她的白发何时有了那么多。妈妈的白头发都长在里面,外面的一层是黑色的。她笑着说:“理发师说我的白头发真会长,都藏起来了。”我妈妈一直很能干,交际能力特别强,勤劳温柔却也要强,虽然胖,可挺有气质。只是这两年老了不少,眼尾纹深得把眼睛都拉弯了。岁月这样追赶着我的妈妈,追着普天下的所有母亲,身为儿女,我多想用大嗓门喊:“停一停,停一停!” 岁月就这样一直追逐着,让孩子追着我,让我追着父母。年华易逝,岁月无情,它的脚步如此轻盈,而我每当想起时,都觉得沉重。